风雷讲故事 书画圈的事儿

那一年,风雷刚刚通过朋友结识不久的著名书画家——郭老师突然去世了。前一日上午见面还相谈甚欢,约好的晚上再进行更进一步的交流。再次进去他家院内发现气氛对,大门是虚掩着的,我走近一推就开了,开始还以为老爷子是为我专门留着门,进了院子直接走向他的书房。

进入书房发现有个女人着急的呼喊着,爸!— 爸!— 

老爷子在椅子上睡着了似的,没有应声。我上前去查看,感觉手臂冰凉,一探之下,发现老爷子已经没有了鼻吸。

我赶紧跟这个年轻女人说,打120吧!她点了点头,我立刻拨通了120的电话。

风雷讲故事 书画圈的事儿

在等120的时候,我跟她互相问询了几句,才知道她是郭老师的小女儿。刚刚正要出门,突然听到书房扑通一声,赶紧进来查看,就发现这个情况。

她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靠在我的肩膀上啜泣着。

尽管我和她素未谋面,作为一个男人,只能揽着她的肩膀安慰。

过了一会儿,120哎吆哎吆地叫着过来了。医生过来检查一番后,撂下一句话,家属可以准备后事了。

这时候她家大姐,二哥,三哥,四姐,五姐,也都赶了过来。

他们显然对我的身份有些误会,大姐在忙碌的当间过来找我问话。她说小六性格孤僻,跟他们几个有些过节,很少来往,所以要我留个电话,说是有什么事儿好跟我商量。我连忙解释,大姐叫我不要解释,我只好硬着头皮留下电话号码。

本来,我以为和他家也什么交集,离开之后就这么完了。

在郭老师去世的第三天,我突然先后接到郭家大姐和郭家小六打来的电话。

她们都是一个目的,让我去他们家一趟。

大姐是要我过去商量事儿,老六则是让我去冒充她男朋友,因为我被她的哥哥姐姐们误会,她不想丢了脸面,更深一层的是害怕孤军奋战。

老六大概给我交代了一下她们家的关系,她家祖上本是满族正黄旗郭络罗氏,辛亥革命之后为了避免受害,就改了汉姓郭。哥哥姐姐们是同父异母,他们几个曾经打过老六的亲妈,并把她逼疯致死,还把老头赶出家门。

老爷子靠着卖字卖画,养活小六,后来慢慢地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哥哥姐姐们才围上来跟父亲和好。

现在父亲也没了,她害怕自己一个人要面对一群人的围攻。

她的处境可以理解,但我一个北漂,啥背景都没有。更何况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什么话也插不上。她告诉我,什么话也不用说。她说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第一次见面就感觉我可以依靠。

男人最听不得女人的夸赞,就冲着她这份信任,我心里立刻热血沸腾,当时就感觉好像责无旁贷,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我自己心里却很忐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郭家虽然是满族正黄旗,但他们这个院子,却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豪门大宅。经历了民国和新中国,满族贵族早已没落。而且,这个院子是郭老师被赶出家门后慢慢置办起来的。说是院子,其实也就正房三间小瓦房,西面一间厨房,东面加盖一间书房,中间也就剩下十多平米的天井。

就这,在当时的圆明园画家村已经是我们这些北漂们不可企及的奢望。

福缘门社区在当时的北京可以说是一个很不起眼地方,因为处在圆明园遗址的西南面,北大西门的北面,京城最早的一拨流浪艺术家,以“盲流”身份寄住在这里,形成了画家村的最早雏形。

1990年,曾经参与报道京城流浪艺术家的《美术报》原工作人员田彬、丁方等人,从报社纷纷撤退出来,和方力钧、伊灵等艺术家一起迁到了福缘门村画画,从而形成了一个艺术家聚集的中心。这就是圆明园画家村的序幕。

此后,越来越多的流浪艺术家纷至沓来,也就吸引了许多媒体的关注“圆明园画家村”的称呼便不胫而走,渐渐成为了一个文化象征。

我是踩着圆明园画家村的尾巴进来的,当时,当时通州的宋庄已经初具规模。

不过,福源门社区这边的热潮还没衰退,村里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画家们和卖煤的、卖菜的、开浴池的,失足女,以及后来考研的都混住在一起,鱼龙混杂。

当然,这也让各个阶层形成了大融合,你可能昨天遇到某人还是一个盲流,过几天就成了名噪一时的名流,或者是北大、清华的研究生。

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在这里住着读完北大文学博士的全部课程。

所以,这里的房东对北漂的穷学生很少歧视,大家相处得非常融洽。跟同时期庞各庄的农民工待遇有着明显的区别。

郭家的大姐在颐和园公园管理处上班,二哥据说是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三哥是街道办事处的公务员,四姐、五姐一个在法院,一个在银行。

这个老六是六中教美术教师,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也算是我的学姐。

郭家的姐几个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吵大闹,她们只是把郭老师留下的字画分了就完事了。至于院子,他们几个并没有提出过分要求,可能是觉着以前亏欠老六,再者就是他们的父亲当时是净身出户,这个院子也是郭老师以小女儿的名义买下的。

我在中间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谁跟我说话我都是陪着笑脸,反倒是给他们大家都留下了一个很不错的印象。

后来,大姐跟我一直保持联系,她还用员工亲属的名义帮我们办了两张北京公园年票,可以在一年内无限次进入所涵盖的公园,无需每次单独购票,特别方便。

老六一开始拒绝接受大姐的恩惠。我劝她说父母辈的恩怨也很难说出个对错,他们都不在了,又何必把亲人都当仇人对待呢?关于老六亲妈的事情,也是她从别人嘴里听说,父亲一直没跟她正面讲过。

上学时看到别人都有妈妈,她去问父亲,得到的答案是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这个答案实在不能满足她的心里渴望,四处打听,结果就多了几个“仇人”。十多年来,哥哥姐姐们对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恶意。但是,那颗仇恨的种子一旦扎下了根,总是会在不如意时萌发毒芽。所以,他们之间一直维持着比较疏远的距离。

在我的劝说下,老六勉强给了我一张一寸照片,也算是同意了办年票的事儿。后来,大姐他们逢年过节发的福利也喊我过去尝鲜,当然,我明白人家的主要目的是让老六吃的。老六这边也开始投桃报李,只是她跟她们仍然是不登门。

又有一天,大姐又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个事情跟我商量。见面之后她说是二哥的一个朋友,看上了老爷子的一幅画作,但二哥也是特别喜欢,舍不得转让,毕竟老爷子不在了,他的作品也是传给儿孙的一个念想。所以,她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看看我和老六能不能仿一幅出来,毕竟我们都是学过美术的,而且老六一直跟着老爷子,得到了真传,郭老师的印章什么的也都在老六这边。

我说,可以帮她问问,还得看老六同不同意。

见面跟老六一说,她答应可以试试。于是,我们俩开始合作,一起商量如何仿制郭老师的画。我们俩相互配合还算默契,几天后还真仿的有模有样,拿过去给二哥一看,也认为可以以假乱真。给那位朋友送去,别人也没看出来真假。人家给了二哥两万块钱,二哥分给我们一半,我和老六商量应该给大姐两千,老六也同意了,剩下的老六给了我四千。

再后来,二哥又让我们仿古画,也卖出去了。

我在老六的家中滞留的时间越来越久,越来越晚。

有天晚上,我们一起琢磨绘画,耳鬓丝语,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子夜。她暗示我不用走了,后来,不可描述之事折腾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尽,天亮了才双双沉沉睡去。

中午时分,电话声把我们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来喂了一声,发现是我的手机赶紧递给我说:“找你的!”。然后,叫我快点穿衣服走人。

我接过电话,原来是余哥打过来的,他就是后来的北大文学博士。

他去敲我的门,见我没在屋就给我打个电话问我在哪?

我回到家,见了面,他女朋友坏笑着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

这两口子是高中同学,上大学之前就开始恋爱,都是老司机了。

余哥扶了扶他的近视眼镜,慢悠悠地吟出一首诗:

鸳鸯锦被翻红浪,

春草池塘鱼化龙。

新升郎官胜老将,

一夜练就百战兵。

我立马羞红了脸,当时就断言,余哥你太有才了,肯定能考上北大的研究生。

我是真心佩服他,咱们大家嘴里的不可描述之事,被他用文字描绘的淋漓尽致,而且不出现任何被平台屏蔽的敏感字眼。要不人家后来能读到北大的文学博士,咱们还是看书太少,词汇量贫乏。

风雷得给大家交代一下,我可不是专职的画师。99年,我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进修的是电脑美术,后来上班的地方是中国少年雏鹰网,是共青团中央和香港中国通集团共同创办的,主要是通过flash动画教小孩子如何操作计算机、如何上网等。

当时,网络公司都在成长阶段,包括新浪、搜狐、网易,就连迪斯尼投资的网络公司都没有盈利模式,作为中国信息高速公路的奠基者-瀛海威真的象他们的创始人张树新所言,领先一步是先驱,领先两步是先烈。

那句知名的广告语“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还有多远?向北1500 米。”早已随着瀛海威公司的消失而被人们淡忘了。

雏鹰网和瀛海威一样充满理想主义色彩,尽管它当时给孩子们展示了一个五彩缤纷发的网络动画世界,但它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不成熟的宿命。不过,那时候的flash动画却成了80后、90后的美好记忆。

流氓兔,火柴人,小破孩,还有让雪村一下子火起来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一句“翠花,上酸菜”成为当时的流行语。

风雷那时候也成立了自己的动画工作室叫作风雷多媒体,并成功签下摩托罗拉、丰田汽车等大客户。还帮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清华园宾馆,达园宾馆设计网站。

风雷多媒体成立以来,从做动画、做网站,慢慢发展到做展览、做设计,后来又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叫风雷铁艺,再后来成立风雷艺术馆,又开始摸索情景复原。

假男友身份变成事实后,让风雷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颐和园、圆明园、清华园、北大校园,到处都有我们的身影。北大博雅塔给我们做过见证,未名湖的池水也当过背景,一起欣赏过朱自清欣赏过的荷塘月色,共同攀爬过八达岭上几近九十度的长城。由于我上班的公司跟老六的职业都是为孩子服务,所以,每天在一起也总有讨论不完的话题。

那段时间,风雷感觉道旁的花卉特别鲜艳,空气中都充满了花香。

80后90后思想观念都已经很开放,所以现在的很多人都理解不了传统教育下的70后在二十五六岁才情窦初开的那种感觉。

风雷家中全是哥哥,没有姐妹,从来没有跟女孩在一起生活的经验。老六耐心地教会我从认识人体到如何跟女生共同使用一个马桶的注意事项。也就是在打电脑时,我们俩才互换角色扳回一局当老师的体验,其它时间,我在老六面前都是小学生的身份。得知她年龄也比我大几个月后,从此就把她称呼成了师姐。她也非常喜欢这个称呼,跟她的朋友介绍我时,也一直用小师弟来招呼我。

相比画家村其它的专职画师,风雷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混艺术圈的年轻人,大都是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很多时候你就算卖了梦想,也未必能换回灶台上的一日三餐。

艺术圈的规则从来就不是多劳多得,名和利一直是捆绑在一起的。激情澎湃的精品画作往往卖不上好价钱,都是被画商拿去赚了大钱,等作者有了身价,他又创作不出精品了。

所以,艺术圈里仿品、赝品、次品层出不穷,不是书画人都愿意这么做,而是这个名利场造成的价值落差产生的难以填平的沟壑,象饕餮一样吞噬者创作者的辛勤劳动。

书画圈里的事儿往往都是出乎意料,很多人一辈子追逐名利,到头来还是没有名气。而有些事儿你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比如仿画,一般都是偷偷搞,却偏偏传出了名声。风雷和老六仿画的能力就是这样,不胫而走,在圈内传开了。

所以,后来上门求定制作品的络绎不绝,手艺活硬生生地干成了苦力活。

我们俩都有在上班,当时也不想开装裱店,后来想想,真开个装裱店或许也是一门生意。

我们被教育行业的思维固化,总被理想化的思想左右,一直觉得书画就应该有超出体力劳动的价值,但那时候却又不知道到底在哪。

风雷慢慢琢磨起书画里面的文化,钻进去研究每一幅字画背后能够流传下来的故事。一幅幅作品研究下去,就像所谓的平行时空,有时候乌云密布,有的晴空万里,有的愁肠百结,有的海阔天空...少年得志者命运多舛,趾高气扬者下场必惨,知进退懂谦让者生活淡然...

做字画时间长了,你会发现,悬挂天道酬勤者往往刻薄尖酸,很多国学大师,成功学者都喜欢讲天道酬勤,因为老板喜欢听,因为它能给员工洗脑,员工也喜欢听,因为它能支撑自己的努力改变现况的愿景。

悬挂“上善若水”的往往都是混混出身的包工头,因为自己是个狠人,最害怕来者不善,同时还要标榜自己善良仁慈,才能招揽更多人给他卖气力。

而悬挂“诚信赢天下”的大都是鬼话连篇的中间商,他们自己不守信用,所以才害怕别人不诚信。

悬挂“难得糊涂”必是喜欢算计而且清醒得很,因为自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所以总盼望着别人大度。

古话说,言为心声,不过一般需要反着听。

朋友中那个声明不爱钱的,最后最有可能和你产生经济纠纷。

而刀子嘴的人,最大可能是个豆腐心。

跟你说话特别好听的,最后应该坑你最深。

进入书画艺术圈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对个人素养要求很高,但也不乏逐名求利之徒,脑子里想的不是艺术而是怎么发财。他们把流水线作业的工艺品当成艺术品来卖,不仅坑害了收藏者,也破坏了书画市场的规则。给群众造成了书画市场水太深的印象。

其实,不管书画圈水有多深,这其中的主要结构就两种人,一种是艺术价值的创造者,一种是艺术价值的消费者。

这个现象并不局限于书画圈,几乎所有艺术类的圈子,包括诗歌演艺图书绘画雕塑古玩等等,艺术家们通过独特的思考创造出艺术作品,表达出大众共情,然后就是通过传播吸引群众消费。

有人说,我看展览、听歌并没有花钱啊,这不算消费吧!

风雷告诉你,那是因为你的消费观念太狭隘了。

我问你,看展览、听歌是不是需要花时间?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时间也是有限的,你把有限的生命有限的时间花费在看展览听歌上面,怎么就不能算作是消费呢?

可能你还会说,我听歌时并没有耽误做别的事情啊,而且听歌时心情好,做事更有效率。

先别急,你听我讲,这种现象就是艺术的真正价值:一个好的艺术作品,不仅可以让人感觉到享受,还能帮助人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

所以,你不懂艺术不要紧,你只要懂得享受,在欣赏的过程中感觉到愉悦,并且能够迸发出创造美好生活的激情。那你所欣赏的艺术一定是好作品,反之,就是不好的作品。

又有人说了,我们看悲剧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愤怒啊!这又怎么算呢?

那么,风雷问你,你看了凶恶的角色,是不是心生厌恶,如果有能力是不是想暴揍他?前面风雷讲了,艺术是共情,如果大家都想暴揍恶人,是不是就可以实现惩恶扬善,这是不是也是迸发出创造美好生活的激情?

艺术是用来表达情感的,它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追求极致和完美,并且爱憎分明。如果有人想通过艺术作品来模糊好坏的区分界限,那它一定是个混蛋。

鸡蛋的好坏就是靠清白分明来分辨,啥时候清白不分了,那就是坏了,不但孵化不出小鸡,而且还不能吃了。还比如雾霾,也是把天地搞混蒙蔽朗朗乾坤。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期,有那么一些人,通过否定脸谱化,来颠覆我们的道德观念,抹黑我们的历史,抹黑我们的英雄。

比如传承了千年的白脸奸臣曹操,就被成功洗白。现在又开始洗白秦桧,说什么杀岳飞是宋高宗的主谋,秦桧只是被迫内卷。很明显,这是我们国家的敌对势力试图通过抹杀忠奸界限,否定大一统,来搅乱我们的社会秩序,从而达到亡我华夏的目的。

我们搞艺术的人虽然没有身居高位,也不能左右国家大事,但我们还是应该有清醒的头脑,明辨是非的心。大的不说,就从我们个人的一幅小作品来讲,仿画就是仿画,原创就是原创,本来绘画的基础就是临摹,仿的象也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提升价值指日可待。若是为了钱做赝品,一辈子也走不出别人的阴影,提升不了自身的价值。

风雷和老六,后来还带领几个同学进行仿画,但我们已经转换身份成了手工艺工作者。我们的劳动也变成了手工劳动,个性定制的祖师爷象,祖先象,还有风水画,已经不能算是假画了。顾客和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干什么,也不存在欺骗。

书画是表达感情的媒介,画的是景,传的是情,表现的是价值观。

所以,我们大家欣赏艺术作品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情景再现的过程。

参观者眼睛看的是画,脑子里想的却是自身经历。

如果你的作品能被人欣赏,那他肯定跟你有共情在里面。换个说法,大家常常使用的是另外一个词叫做共鸣,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

既是物理学领域的概念,也是哲学领域的概念,在艺术圈也同样适用。

本来,我们这个宇宙的本质就是波,是信息和能量的传递。

书画也是信息和能量的传递。

所以,选择书画时一定要找能量强大、充满正气的作者,这里的能量强大不是所谓的名气大,名气大和能量大不是一回事。还有就是眼缘,就是选自己看着舒服的作品。对方能量再大,跟你不是一个风格,别扭着也起不到好作用。

曾经有一个朋友接手了一个饭馆,正厅悬挂着一幅名人字画,写的是苏东坡的大江东去。另外一个朋友看到后,劝他换了。他说这是谁谁的字,名气可大了,挂在这多好啊!那个朋友也就没啥好说的了。后来没坚持几个月就开不下去了。

当然,饭馆经营不善肯定有诸多原因。不过,风雷是搞字画的,只能说,不管你在那挂字画,一定注意不要悬挂那些风水上泄气的作品。

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场景,作品的内容和形式都是有讲究的。

还有个演艺圈的朋友在昌平买了一套四合院,他想装修成中式风格,其它摆设都搞好之后,就差中堂字画不知道挂什么合适。他嫌福寿图太俗气,松柏图又太素静,雄鹰、老虎霸气外露也不符合他的气质,而且这些字画挂起来感觉又像回到了农村老宅,不上档次。

风雷也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东西了,抱着试试的心态,给他推荐了特别传统的老中堂,“天地君亲师”。并告诉他这是五福临门中五福的福根,”人不夺天,地不离土,君不离口,亲不闭目,师不掉巾“是社会上最原始的基本秩序,最朴素的家国情怀。

我看他很专注,就接着说,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渺小的还不如蚂蚁,所以我们必须对天地怀有敬畏之心;

祖国政体给我们提供保护,我们才能平安自由,所以我们必须爱国;

父母给了我们生命,宗亲给了亲情,我们才有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们必须热爱家庭;

老师,给了我们教导,让我们获得知识与技能,所以我们必须感恩老师。

总之,天地君亲师就是生命五大根,就是五大福气。少了一条根,就少了一大福气,生活就会少一分能量。

当我们真正地去感恩生命五大根时,我们的人生就会在无形中得到这些力量的支持。

他听了直接叫好,就这个了。后来,就选择了段书杰老师的篆书。

再后来,又有个开理发店的朋友让我帮他画一幅祖师爷象,顺便问我理发店挂什么字画好。我心里想,他这肯是想蹭我一张字画。因为这样的事,风雷吃亏经历太多了,就算脑子再笨,也能察觉出来了。

在干活的当间,我就琢磨怎么才能不得罪人,还不要驳了别人的面子。

想了许久,建议他挂“刀法自然”四个字,能给顾客留下很深的印象,可以说明你的手艺很有水平,又没自夸的嫌疑。因为“道法自然”这个词大家都很熟悉,把道换成刀字,清新脱俗,显得很有创意。

要是选择道法自然、天道酬勤、大展宏图,就算是名家手笔,跟咱们的小店又有何关系,咱反而成了别人的陪衬,这才风水上叫做泄气。

而“刀法自然”这四个字贴近咱们店面生意,属于纳气,可以招财。

当然,最后这个朋友非常开心地又出了一笔钱,让风雷帮忙请人写一幅。

做得久了,风雷终于明白书画的价值,跟名气无关,跟价格也无关。

除了古字画的文物价值和传承价值之外,所谓名人字画跟击鼓传花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那些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价格过亿的作品,除了囤积居奇,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书画的现实作用本来是抒发情感和调节生活节奏的。那些价格昂贵的“珍品”,往往都是被束之高阁,轻易不能示人,还能起到欣赏作用吗?

真正的无价之宝往往都是那些寻常之作,比如年画、连环画、祖先象、祖师爷象,还有家训、祖训,生生世世为后人传递着能量。请的时候不惜重金,经历乱世遗失,再被后人回收的时候也是不惜重金。

书画的价值不在于浮于表面的笔法和画工,笔法和画工只是正确表达情感的手段,真正的价值在于字画背后的故事和文化。

没有文化内涵的任何形式都是虚无,所以,风雷从来不去关注那些让人看不懂的所谓“纯艺术”。

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又高于生活,但艺术必须接地气,高于生活是一种提炼,没有了地气,哪来的提炼?又怎么能反馈生活。

抽象画,也是有生活基础的,不然,到哪去抽。凭空想象的艺术,那就是抽风。

慢慢的,风雷的观点也得到很多朋友的认可,就是现有的书画收藏规则对创作者很不公平,作家写书有版权,音乐歌唱也都有版权,唯独书画没有相应的版权,作品一出手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被拍出高价的作品,大都是自己穷困潦倒时贱卖的青春。很多时候,就连自己办个展也找不回曾经的作品,那些作品往往都是个人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足迹。

所以,这种现象造成创作者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会把自己的精品拿出来,一情况下都是从自己的作品中挑选最次的出手。因此,一般收藏者得到的次品和赝品居多。恶性循环,搞得书画市场也是乌烟瘴气。

风雷就凭着自己在电脑和网络方面的经验,开始为朋友建立字画档案,推行书画著作权,把收藏权从中分离出来。这样通过溯源可以追踪字画的流向,不仅可以避免出现赝品的机会,还能帮创作者搞个展时能够及时请回并展出自己的作品。

著作权保护还可以让创作者在作品出手后的每一次交易中都能获得利益分成,可以持续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更加积极地去创作精品。

纵观古今中外,凡是传世名作可以说都是艺术家对生活的洞悉和感悟,并且能够给予大家极大的启示及深切的共情。它的价值不是拍卖时的价格能展现的,价格只是后人对这个作品价值的认可。

囤积居奇的炒作行为对于当代艺术家就是灾难,那些能够拍出高价的艺术家们,你扪心自问,你的劳动真的值那么多吗?敢不敢把暗箱操作公开来,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让群众看一看水分有多大?

艺术市场的繁荣靠的是大众审美的提高,绝不是炒作,那些天价作品背后的猫腻已经跟艺术无关了。真正为艺术买单最多的还是我们普通大众,对艺术做出贡献最多的还是一线工作人员。

艺术创作者在创作时确实很烧脑,而且需要天赋和灵感,他们的作品出来要比普通产品价值高一些是正常的,这跟设计师创意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产品创意可以很快得到推广普及产生价值,艺术品基本上只能靠拍卖和直接销售来实现价值,这其中还有等待的风险,高档次的非生活必需品就应该有属于它的价格。

风雷非常理解创作者的辛酸,所以一直致力于和朋友们一起努力实现艺术品的真正价值。

也许,文化价值才是艺术品的核心。

风雷在定制会画时,曾经认识一位师父,他曾叮嘱我说:

画神画仙,务必不着色相,

一着色相便是人情世故。

风雷一直不太明白,也不能理解。

我一直觉得,绘画本来就是讲故事、抒发情感、表达价值观的。

怎么能做到不着色相呢?

也许,风雷只是俗人一个,没有仙根,也没有仙缘。

我还是比较欣赏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作品。

比如清朝诗人陈楚南的诗,题《背面美人图》   

美人背倚玉栏杆,惆怅花容一见难。

几度唤他他不转,痴心欲掉画图看。

作者看了楚楚动人的背影,居然萌发出想通过掉转画面来察看美人容颜的冲动,除了传递出对绘画作品形象逼真的赞美,更是很风趣地表达了我们俗人应有的情欲。

大家应该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坦山和尚和另一个和尚因事外出。途中,见到一位漂亮的姑娘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段泥泞路前发呆。原来,她因怕弄脏身穿华丽的衣服,所以无法跨过这段泥泞路。

坦山见状,征得了她的同意后,就将她抱过了那段泥泞路。然后,再继续上路。一路上,与坦山和尚同行的和尚半天都不说话,脸上却总挂着困惑不解的神情。到夜晚投宿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地问坦山:“依照戒律,我们出家人不能近女色,否则,将会危及我们的修行。我不明白,你白天为什么要那样做?”坦山答道:“呵呵,那个女子吗?我早就把她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啊。”随后正色道:“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可见坦山和尚对于助人济人的事情,采取一种十分随缘自然的应对策略,他甚至不因成文的戒律而抱避嫌、敬而远之的态度。事过境迁之后,他既没有因自己的助人而沾沾自喜,也没有因想到什么戒律而胆颤心悸,依然是一个没有心理负担、磊磊落落的自由自在人。

所以,我们老百姓最通俗的一句话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

风雷确实不懂什么色相不色相,只知道想到哪画到哪,无论是神还是仙,其实就是一种精神,有敬畏,有敬仰,有寄托,有愿望,都是通过他们的故事形象来传递罢了。

风雷跟老六就这样交往了一年多。

那天早上起床,老六在窗前梳妆,我一眼望过去,感觉她地背影特别美。

她两只手把头发梳在脑后,两个胳膊肘向上张扬,上身丰满,而腰身纤细,我当时惊呆了,忍不住赞美:师姐,你太美了!我想把这一刻画下来,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她说,是吗?

随后,她一脸严肃地跟我说,我要是离过婚,你还爱我吗?

我以为她只是开玩笑,随口说道,不可能吧!

她认真地跟我说,是真的。她真的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我当时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接着说,她真的很喜欢我,不想欺骗我。

我其实也很喜欢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信息。

在跟老六交往之前,我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我是内向性格,上大学几年也没有谈过女朋友,长着一副老实的脸,更不会有女孩倒追。

所以遇到老六我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里平衡了很多。可是,她那里却不平衡了。总说我爱她没有她爱我多,感觉我是嫌弃她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任何嫌弃,但还是避不开嫌隙,比如我有时候不得不去想如何跟家人交代自己找了个二婚。作为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家里面提亲的也不少。要是让亲戚朋友知道我找了个二婚,难免被人瞧不起。

一年多的恩爱,确实都是她主动,我本来就内向,不善表达。况且,我根本没有经历过女孩子耍性子发脾气,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她赌气不让去找她,我就不敢去。她说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我就不敢打。她跟我说分手,我只会独自生闷气,找朋友喝酒。后来才知道,女孩生气其实想让男的哄哄她。我哪懂这些,心灰意冷之下,在老家听从父母的劝导定了亲事。

她听闺蜜说了我订婚的事儿,后来也谈了男朋友。

再后来,我们就成了普通朋友,和她的闺蜜、同学一样,成了我的朋友,偶尔也会参加彼此的公开聚会,但没再合作绘画。

不过,我后来还是非常喜欢看画,只是自己不再画。

再后来,风雷专注电脑网络,渐渐地就很少拿起画笔了,也许有些方面地激情就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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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01-26  所属分类:文化
标签:风雷讲故事,书画圈的事儿,书画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