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奇案,嫂嫂热心肠,险些帮倒忙。 新郎未做成,学霸被冤枉

清代康熙年间,山西太原府太谷县出了个英俊少年,名叫周安,自幼攻读诗文,聪颖绝顶,十三岁时参加童子试,被考官列为榜首。考官特意对县里的学官说:“这个童生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应该另眼看待。”自此, 周安的名声大振,县城里的男女老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知,“塞翁得马,焉知非祸”。正是由于名声大振,才生出一段故事来,险些赦了冤死鬼。


 

人们不仅羡慕周安长得俊气,更主要的是才思敏捷,居官的老爷们另眼相看,觉得他不久的将来一定会金榜题名,高官厚禄,封妻萌子。作为一个少女,如果能和他结为夫妻,一定会终生享不尽荣华富贵的。因此,不少人家央求媒娘前去提亲,愿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他为妻。而他因此把自己看得更重,一直没有定亲。这倒不是他孤高自傲,而是觉得日下正在攻读诗书,不宜过分分散精力,终日考虑终身大事;再说,在婚姻问题上也不能草率从事,一见钟情,而应该慢慢寻得一个称心如意的风流才女。

真是苍天有眼,县城内就有一位才女,姓徐名清素,父亲徐通达是个富商,视小女如掌上明珠。这女子长到十五岁,风流而标致,美丽而聪明,不但精于女红,而且诗、书、琴,棋,样样皆通。小小的一个县城,毕竟高门大户的人家不多,门不当户不对,徐通达为给女儿选一个称心的女婿犯了愁,因而拖至今日也没有定亲。

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一天,春日融融,清素小姐在嫂嫂田氏的陪伴下,带着两个丫鬟前往五台山烧香许愿。下山的路上,恰巧与游春的周安相遇。清素见周安才华四溢,十分潇洒,心中怦然一动,情不自禁地偷看一眼又一眼,直看得周安面色绯红,仓皇退去。


 

这一情景,早被田氏和两个丫鬟看在眼里。“老嫂比母”。清素自幼失去母爱,嫂嫂嫁到她家之后母亲才去世的,她是嫂嫂看着长大的。对于她的心思,田氏是猜得最准的。说来也巧,清素那个笨哥哥,虽然比她年长十几岁,却与周安是同窗好友,经常央求周安代写诗文,以搪塞师长。因此,二人关系十分亲密。周安偶尔也到徐家坐一坐,因此田氏对他并不陌生。只是由于清素已近成年,深居绣房,家中来往的宾朋,一般是见不到的。

下了山,田氏让侍奉小姐的两个丫鬟坐到自己的车内,她和清素坐在一辆车上。在回家的路上,田氏拉着清素的手,低声对她说:“刚才在山上,小妹两眼直溜溜瞅着那个少年,自己也不害羞?”嫂嫂的话未说完,清素的脸就红透了。

“小妹你认识这个人吗?”田氏又问,清素低着头默默不语,“他就是全县闻名的周安。他和你哥是学友,还来过咱家呢!”

清素突然把头抬起来,问道:“真的?那为什么我不认识?”

“你还不清楚咱爹的家法?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来往的宾朋你怎么会知道?”

清素又默默地低下头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嫂嫂一眼就看穿了小妹的心思。回到家后,我让你的傻哥哥去给说媒。放心!”

清素一下子扑到嫂嫂怀里,无声地哭了。


 

回到家中, 周安的身影时刻萦绕在清素的心中,以至于连日来茶不思饭不进,精神恍惚。田氏一边悉心照料小妹,一边催促丈夫快快前去提亲。谁知丈夫一定要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才敢前去的。

他知道父亲的秉性。父亲做了一辈子买卖,在他的心目中,只认一个字:钱!他绝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小女许配给没有钱的人家的。至于县城里的人们都主动与周安攀亲,他却有自己的主见:你和周安是学友,相互交往我不反对,但是,不许你与他攀亲,打你妹妹的主意!因此,这些天来虽然妻子连连催促,清素的哥哥也没有前去提亲。

“小妹,时至今日,嫂嫂也顾不得许多了。你那个窝囊哥哥让爹爹吓酥了骨头,不敢去,嫂嫂豁出去了,大不了休了我?我去!”田氏看小妹得了相思病,十分心疼,考虑再三,决计瞒着公爹亲自去找周安提亲。

清素自是万分感激,流着泪对田氏说:“一切全靠嫂嫂做主。你自己多保重,三天之内听我的回音吧。”清素大喜,顿时觉得全身舒服了许多。

说来也巧,正当田氏找到周安说媒之时,县城里回来一位肖公子。肖公子的父亲本在广东任职,为粤东知府,老家却在山西,肖知府与徐清素的父亲为同窗好友。后来,进京应试,朝廷委以重任,先在京畿,后调粤东为官,因此举家迁入粤东多年。

常言道:人老恋乡,叶落归根。肖太守临终嘱咐儿子将其灵枢送回老家安葬。肖公子携同老母千里迢迢将父亲的灵柩护送至山西。肖家居官多年,积蓄甚多,十几大箱金银财宝,不计其数,直看得小县城的人们个个眼热。

徐清素的父亲看到肖公子年方十八岁,家境豪富,原聘妻子刚刚病故,便产生了喜结良缘的念头,立刻派媒人前去说合。这肖公子先是假借重孝在身,有意推脱,实是自己刚回乡里,对徐家还不知底,当他得知徐清素美貌多才,又是富家小姐之时,便反客为主,委派媒娘携带着重金前去订亲。清素的父亲欣然应允,并叫来田氏夫妇立即置办嫁妆择日为小妹完婚。


 

田氏一听,如霹雳贯顶,她知道小妹的心中只有周安一个人,便冒着违抗父命的不孝大罪,将清素到五台山烧香许愿之时如何与周安邂逅、回家之后又如何害了相思病、自己又如何偷偷找到周安去说媒之事,统统叙述了一遍。不等田氏说完,徐翁已气得浑身颤抖,他认为女儿丢了他的人,儿媳败坏了他的家风,大骂田氏不仁不义不孝,要儿子立即将她休回娘家。多亏了儿子千般哀求,徐翁才饶恕了田氏,将衣袖一甩,气咻咻地走了出去。老父刚一走了出去。丈夫的一记耳光掴在了田氏的脸上,田氏只觉得眼冒金花,一头扑倒在地上。

田氏嘴角流着鲜血,踉踉跄跄奔入清素的绣房。一句话未说,就抱着小妹失声痛哭。清素虽不敢轻易走出自己的绣房,但父亲对兄嫂的高声训斥早已听在耳里,现在看到好心的嫂嫂竟为了自己的婚事挨了哥哥的毒打,再也忍不住一腔悲愤,与嫂嫂一起大哭起来。

姑嫂二人痛哭一场以后,田氏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抽抽噎噎地婉言相劝:“倒不是嫂嫂我不为你尽力,无奈爹爹已经答应了肖公子,收了人家的聘金,实在无计可施。不过,我听人们说,肖公子正当少年,才貌并不输周安,而且与咱家倒也门当户对,兴许是小妹的福气!你又何必重彼轻此,一个心眼儿地钻牛角呢?”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也在一旁劝说。

听了嫂嫂和两个丫鬟的话,清素少不了又一阵悲泣,四个女人无计可施,只有泪眼相看,深深地叹息。

当初,田氏偷偷找到周安之后,没想到周安竟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并说待告诉父母之后,即请父母央媒前去徐家求亲。田氏把这消息告诉清素之后,清素与两个丫鬟高兴得三天三夜没合眼。现在,周家的媒人还未前来,父亲即已收了肖家的聘金,清素自叹终身大事命中注定,便含着泪剪下自己的一缕青丝,让丫鬟转给周安,并说:“请务必转告周公子,活着不能结为夫妻,死后但愿结为伉俪。”田氏厉声警告丫鬟此事不可四处张扬。

到了成亲这一天,清素与嫂嫂抱头痛哭,死活不肯梳洗打扮。徐翁一顿大骂,这才草革更衣,挥泪登轿而去。


 

肖家自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贵客满堂。夜深,客人散尽,肖公子喜滋滋地步入洞房,见新娘在帐中低头含羞而坐,于是脱去大红礼服,喝过香茶,外出小解,回来就要上床休息了。谁知刚步入厕所,黑暗中即窜出一个人来,一手捂住公子的嘴,另一只手将一把钢刀刺入公子的胸膛,公子来不及呻吟,一命呜呼。

清素坐在帐内暗自落泪,想起今生今世再也不能与周安结为夫妻,自叹命苦。自凌晨上轿,浑浑噩噩,来到肖家,一口饭未吃,一口水未喝,呆呆地坐在那里。巡院的更夫打过了三更鼓,只见肖公子穿着礼服走进洞房又出去了。这就是洞房花烛夜?她知道肖公子再回到洞房以后要做什么,不由得周身一阵颤抖,心里害怕极了。

这时,只见一个人影闪入洞房,噗的一声就吹灭了灯烛,还没等容清素张口说话,那人就已窜入帐内,猛地抱住了她,并张着臭烘烘的大嘴在她脸上狂吻,接着就把她按倒在床上,拉扯起她的衣服来。

清素十分气恼l责问道:“你既是官宦子弟,又知书识礼,进了洞房,也不答言就动手动脚,这般粗野,是何道理!”

那人说: “我早等不得了。告诉你吧,我、我不是肖公子,我、我是周安!”

清素一听,暗吃一惊,急忙说道:“我之所以将青丝一缕与公子,是因为仰慕你的品德和才华,今生今世不能结为夫妻,单等来世再结伉俪。但是,小女我绝不愿如此苟且偷欢,劝公子从今以后也要自重,速速离开肖家,肖公子马上就回洞房了。”

“你、你尽管放心,公、公子已经被我杀、杀了。”说着就又动起手来。

清素大惊,拼命呼叫:“来人啊!有人行凶了!”


 

那人见此情景,不敢久留,慌忙抢下新娘头上的簪饰,急急溜走了。

家人们听到清素的呼救声,打着灯笼跑进洞房。清素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讲,众人大为震惊,慌忙四处寻视,果然看到公子满身血污,僵卧在厕所内。肖家一片慌乱,早有家人飞报到县衙。

县令姓贾名仕途,见凶杀重案,急急升堂,将清素租周安拘传到案,分别审讯。

清素既责备自己又恼恨周安。心想:真是知人知面雅知心,没想到道貌岸然的风流才子原来是个杀人越货,男盗女娼的败类,深怪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又想到自己不仅请嫂嫂向他提过亲,而且让丫鬟送去自己的身上之物——青丝一缕,这要让众人知道,岂不嘲笑自己?

清素站在大堂上,真是又恨又恼又羞又怕。当贾县令审问她时,她将昨晚洞房的情形哭诉一遍,并且假称与周安素不相识,更没有往来,实在不知他为什么杀了肖公子又来凌辱自己。

周安被拘传之后,心中十分诧异,不知自己犯了哪条王法。当听说是徐小姐指控他杀了丈夫又企图奸污她时,好一阵冷笑,没想到这个主动向他提亲并将自己的身上之物暗中赠送的深闺小姐,是个心黑手辣的女骗子!幸亏还没有向父母提起,央请媒人去订亲,不然,还不知要惹出怎样的祸事来。他认为,心里没病死不了人,我没做亏心事,看你县太爷能把我怎么样!

谁知到了大堂之上,这个文弱书生早已被吓得颤抖起来,结结巴巴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回答不出。贾县令一看便认定凶犯无疑,立即革去他的生员资格,棍棒交加,严刑逼供。周安早没了平日的斯文,只好含冤胡乱招认,并且具结画押。贾县令见凶犯供认不讳,即不再深究案情,便把周安投入死囚牢。徐清素也因事关凶案,不能洗脱,关押在监,待上司将案件复审后再做处理。


 

案件上报到省,按察使提来一干人犯,逐一审讯。问过周安,心中疑惑,觉得证据不确,难免有冤。于是,他秘密命令狱吏打扫一间房屋,准备床铺被褥,把清素与周安放入其中,察看情形,如实禀报。

狱吏备了酒菜,将二人请到这间房内,说道:“我看你们二人确实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很快就要生离死别了,真让人可惜。所以我偷偷备了点吃的,虽然不像样子,勉强供你们话别吧,千万不要推辞才好。”

清素和周安极力谢绝。狱吏说:“这不过是我的一点怜悯之心,以表同情,你们不要多心。"说着,就把门由外边锁上走开了。

二人在牢房中,怒目对视。周安受刑后遍体鳞伤,自以为与清素无仇无怨却横遭她的诬陷,对她极端痛恨。至于清素,最初虽然钟情于周安,但自洞房之夜一场惊吓之后,认为他凶暴残忍,爱恋之情完全消失了。今天,二人被倒锁在这间房中,都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将对方斥骂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周安首先跨前一步,用手指点着清素的鼻梁问道:“你既托嫂嫂求亲,又暗送青丝一缕,又忽然诬我杀人行奸,请问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天良何在!”

清素昂首冷笑道:“杀人者抵命,自古如此,你衣冠禽兽,自作自知,何必怨我!”

周安又问道:“你说我杀人行奸,有什么为证?”

清素笑道:“公堂之上,你供认不讳,还谈什么证据!”

周安说:“官老爷不究实情,一味刑讯逼供,承认是死,不承认也是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死!棍棒之下,多少人含冤自诬,自古以来,比比皆是,你这识文断字的大家小姐,难道对此也不知晓?”言罢, 周安不由得流下泪来。

清素忽然心中一阵凄楚,叹息一声,仍然回答说:“洞房之中行凶之人,说话结结巴巴,我看你在公堂之上,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是你行凶又是谁?”

周安立即回答道:“你看我现在说话还结巴吗?那是因为在公堂之上受了惊吓。你我这样一个人,四肢无力,连一只鸡都抓不住,怎么能去杀人呢?你既然咬定是我,我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可怜我白白担当了罪名,实在不甘心。如果你还有一丝善良的心肠,没有割断暗送青丝的情意,真的让我亲近一次,那么我被处死也瞑目了。”说罢,两行热泪汩汩流出来。


 

清素更觉心中凄惨,不忍严厉拒绝。周安轻轻贴近清素,清素忽然问道:“在洞房之夜那个行奸的人有刺鼻的狐臭,今天你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呢?”

周安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

清素于是把那夜凶手的特征说了一遍,奇怪地问:“凶手果然不是你吗?”

周安感慨万端,忍着泪答道:“事已至此,看来铁案难翻,想来怕是前生注定的吧!今天你当面辩明,知我冤枉,我也就无可怨恨了!”

清素连忙说: “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无辜的了。小女子一时糊涂,诬陷了你。而你,正是我想要寄托终身的人啊l!没想到我所倾心相爱的人反而死在我的手上。你死之后,我绝不一人活在世上,愿随你同上九泉,结为夫妻。”说罢,扑入周安的怀里,二人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狱吏在门外把周安、清素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原本本禀报给按察使。


 

按察使马上传讯清素的父亲,问道:“在你家经常来往的人中,可有一个说话口吃、身带狐臭的人?”

徐翁沉思半天,回答说: “我家没有这样的人。但是,给我家做饭的裁缝是这样的,此人姓金名朋。”

按察使点头道:“果然不出所料。立即下令捉拿金朋到案。”

不到一个时辰,金朋即被押上公堂。

按察使大喝一声:“你这杀人的凶犯,还不如实招来!”这个裁缝起初还想抵赖,按察使下令大刑伺候,吓得连忙招认。按察使又让左右的衙役搜起身,果然搜到本城的当票一张,按票到当铺取来一看,正是清素入洞房时头上的簪饰。赃证俱在,金裁缝只得低头认罪。


 

原来,这个裁缝经常出入徐家,徐家主仆的衣服全部由他来做。清素长大以后,身上的衣裙不是金朋制作的便不穿。这话传到他的耳里,心里好一阵酥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以为徐小姐对他有情有义,不时想入非非。合该有事,正巧清素一个贴身的丫鬟近二年来与金朋勾搭在一起,在清素到五台山烧香还愿、嫂嫂替清素前去求亲时,她都在场;特别是清素暗赠周安的青丝,竟是派她偷偷送去的。

这个丫鬟在与金裁缝幽会时,便把这当作笑料讲给金朋听。金朋早就垂涎清素,只是苦于无从入手。听了丫鬟的话,心中窃喜,便生出一条恶计来。

在肖公子娶亲那日,他潜入宅院,阴谋孤注一掷。杀死公子,冒充周安,达到奸污清素的目的。纵然不成,也可以借机溜走,以嫁祸于人,自己逍遥法外。

案件已经查清,金虎无从抵赖,按律斩首弃市,成了遗臭万年的败类。


 

周安本来无罪,几乎被处死刑。按察使怒责县令和承办的官吏,并让他们出面做媒,成全清素和周安的婚事,还罚糊涂的贾县令拿出银钱供给周安继续读书,以求上进。清素、周安自然千恩万谢,当堂谢过按察使“青天大老爷",跪拜官媒贾县令,一夫唱妇随双双下堂去了。以后, 周安发奋努力,果然中了进士,名扬一时。

风雷有诗为证:

嫂嫂热心肠,险些帮倒忙。

新郎未做成,学霸被冤枉。

幸亏遇清官,允许诉衷肠。

冤案终昭雪,也算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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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07-25  所属分类: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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